北京白癜风主治医院 https://disease.39.net/yldt/bjzkbdfyy/□作者秦勇傍晚,独自到长江大桥散步,行走至桥中间,停下脚步,两手倚着栏杆伫立,一艘豪华的观光旅游船从桥下缓缓驶过,船上的舱室闪动着明媚的灯,江上卷起雪白的浪花。又到夏天,江水消退了十余米,露出两岸的消落带,一条模糊的水泥公路断续地隐藏期间,那正是长江未截流前的沿江公路。而今,公路已是残缺不堪,路的尽头蜿蜒进大桥下的江水中。想起来了,那不就是曾经的渡口吗?在还没有这座长江大桥前,南岸的客车、货车、煤车和进城办事、卖菜的人们都从那个渡口进城,城里的大小车辆、生活日用品、建材物资、琳琅满目的商品也是从这那里到达南岸,渡船日复一日,年复一年地在江上往来穿梭,那是南北两岸唯一的水上通道。上世纪九十年代,我在南岸方斗山脚下一所偏僻的学校教书,从学校的乡镇到忠县县城一天只有一班客车,早上七点出发,经过金竹铺、太极然后到乌杨,再从乌杨到天堑、东溪,下午两三点,客车到达江边的渡口等待轮渡过江。有一次,我们乘坐的客车因为在路上堵车,下午五点多钟才到达南岸的渡口,江上浓雾弥漫,天空下着瓢泼大雨,为了安全,轮渡船已停渡,那一夜,我们就坐在车里,又冷又饿,孤独无助地看着对岸县城里明媚的灯火,蜷缩着熬到天亮。那时的轮渡站,一头在南岸天子山脚下,另一头在北岸老县城的下渡口,下渡口建有一座江埠,轮渡由两艘大船组成,一艘是安装了柴油机动力的摆渡船,一艘是能装载二十余台车辆的驳船,摆渡船与驳船“拍拖”在一起,像是形影不离的爱人。渡船不是随时开埠,要等两岸的货车、客车基本能将驳船装满时才摆渡一趟。有时客车刚到,渡船就开走了,只得等待下一轮,那一等可能两个小时,也可能四五个小时,直到等待轮渡的车辆排成一条长龙。不过,等待的过程也是一段难忘的时光,或是天南地北地听龙门阵,或是几个一群玩纸牌扑克,或是静静地阅读一本书、一份报,或是在码头边的小餐馆叫上几个小菜,边喝酒边聊天,慢慢等待下一轮启渡。坐在客车里翘首等待渡船涉江而来,充满着渴盼,也充满着欣喜。每当渡船从彼岸启锚,等待的渡客刹时来了精神,高兴得欢呼雀跃,或是哼上几句歌谣,或是长长叹息一声……渡船渐渐靠拢江岸,缓缓放下宽硕的起降钢板,搁在岸上的公路上,驳船上的车辆纷纷发动引擎,几个水手站在驳船船头,手中的红旗在江风中摇曳,有序地调度着船上的车辆依次开上岸来,扬起滚滚烟尘一一驶过。接着,早已等候多时的轮渡车辆整装待发,排成长长的队伍,在水手的指引下从码头鱼贯而入,小心翼翼地开上驳船。随着一声长长的汽笛,驳船缓缓转身朝对岸行驶,船至江中,打开车窗,江风习习,碧波荡漾,车未动,船在行,两岸风景尽收眼底,航标船在波浪里沉浮,打鱼的小篷船在江上穿行,彼岸的距离愈来愈近,那一刻,心中充满无限欢愉。渡口是从何时建的已无从考究,但在我的记忆中,它见证了南岸几个大煤矿的兴衰。那个年代里,城里大部分的用电都是靠火力发电厂,煤是发电的燃料,煤球也是很多城里人煮饭生火的燃料,到了21世纪,正逢国营煤矿改制,大部分煤矿都关闭停产,一辆一辆大东风满载煤炭过渡的壮观景象成为历史。记得我曾多次乘坐煤车进城,或是从城里返回我教书的地方,有时挤在驾驶室,有时站在车斗里,常常粘上一身煤炭灰,脸上糊上一团团黑,像是个熊猫。渡口也见证了三峡工程的建设历程,见证了三峡移民的变迁足迹,长江边上的城市逐渐结束了没有长江大桥的历史。年,一座长米的忠县长江大桥横跨南北,连接两岸的是一条宽阔笔直的水泥路,漫溯而上的江水将曾经的沿江公路淹没。曾经车来车往的下渡口逐渐变得冷清,默默地守望着三峡蓄水的潮涨潮落,随着陆上交通的快速发展,渡口已没有了熙熙攘攘的客流,人们不再依靠渡船往来,渡口在风风雨雨中走完了“船装车、车装人”的沧桑历史,成为了那个年代里永远的记忆。我家就住长江大桥边,夜幕降临,一家人常常到长江大桥散步。女儿也曾问我,“爸爸,过去没有长江大桥,你们是怎样通行的啊?”我便将渡口的往事讲给她听。长在新时代的女儿,也许永远无法体会渡口轮渡的场景,会在不经意中将那些轮渡的故事遗忘。但岁月流转,现在我们身边一切最朴素的东西,又或许成为她们一生中的最美回忆。斗转星移,山清水秀美丽之地的重庆,已成为名副其实的“桥都”,三峡库区已建成有各类桥梁余座,主城嘉陵江和长江上上,横跨着雄伟壮观的朝天门大桥、大佛寺大桥、黄花园大桥、嘉华大桥、鹅公岩大桥……它们拉近了人们的前行脚步,闪烁着城市的万家灯火,连通着“一带一路”的宽阔未来。退隐的轮渡,消逝的渡船,已成为生命中一场美好的旧梦。而长江上一座一座拔地而起的跨江大桥,无疑是新时代长江三峡一道道最美的风景线。
转载请注明:http://www.0431gb208.com/sjsbszl/6264.html